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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大，人带来了。”
让张三没想到的是，地下黑市的总瓢把子竟然是个这样的女人。
她身材娇小，一头乱发，蜷缩在泛黄的懒人沙发里，一门心思全放在手里那部红蓝色的机器上，头都没抬一下。
主人没开口，张三也不敢说话。这是他第一次和乔老板交易，对方就提出亲自验货，他自然也要小心谨慎些。
“货带来了吗？”
张三被晾在原地五分钟后，江湖人称“老乔”的女人终于说话了。
“带来了，乔老板。”
老乔依然没看张三一眼，手指在机器上按得飞快。
张三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蛇皮袋打开，将里面的货倒在桌上，一时间塑料片碰撞的声音回响在偌大的仓库中。
守在桌边上的黑衣人看到这满桌上百件花花绿绿的硬货，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。
“通关，得嘞！”
这时，老乔猛得一拍大腿，终于是放下了手里的机器，往桌上瞧了两眼。张三见她随手点了支烟，又躺回沙发上，表情看起来很满意，这才松了口气。
“乔老板，您觉得如何？”
“20年的动森，19年的大乱斗，18年的异度，17年的野吹，算你识货，这可都是好东西。”
“嘿嘿，那这价钱？”
“你放心，只要验了货没问题，价钱少不了你的。”老乔吐出一口烟，吩咐手下的黑衣人拿出一台蓝绿色的机器。
“小子，你看好，这是当年的动森限定机，全新价钱已经翻了百倍，足够抵你这批货了。”
张三眼睛里已放出了光。动森限定机他只在爷爷那里听说过，能亲眼见到实物简直就是做梦。
乔老板出手阔绰，既然这样，张三打定主意再赌一把。
“乔老板，我这儿还有一好东西，您给掌掌眼。”
“哦？拿出来瞧瞧。”挥手示意黑衣人来到张三面前。
张三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，掀开里头的三层手绢，拿出一张光盘。黑衣人的脸色已经变了，接过光盘的手甚至微微颤抖。
老乔见到货，手里的烟都飞了。
她双脚一蹬，跳起来破口大骂。
“你小子是巴不得我死？他妈的GTA你都敢带进来！”
话音刚落，四周十多个黑衣人同时举起枪对准了张三。
“我乔某之所以那么多年没变成条子的甲级通缉犯，就是因为我不卖18+的货，你他妈的哪里来的胆子！”
张三举起双手，他知道自己随时可能被枪毙，但这样的情况反而使他镇定下来。
“乔老板，您听我说。我信您是懂行的，才想卖给您。我爷爷东躲西藏几十年才留下这一张盘，差点搭上我们一家人的性命，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把传家宝拿出来。”
老乔的内心也在激烈争斗，她知道这东西的价值，也知道这货有多危险。游戏黑市老大更迭了几代，人人都想卖GTA，但全都折在了这上面。一旦沾了GTA，必然成为条子的甲级目标。
“你知道这个地方原来是干什么的吗？”
张三摇摇头。
“这仓库原本是个印刷厂，厂长因为贩卖同人本下了大狱，厂子才被我祖上盘下来做成仓库。”
老乔再次点了支烟。
“杀人放火尚且能缓刑，这东西黄赌毒全他妈沾了，被抓了就直接送上电椅。小子，东西你拿回去，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。”
“乔老板……”
“别说了，回去藏藏好。你爷爷也是爱游戏的人，你不能辜负了他。说不定五十年后，我们的后代都能在阳光下玩游戏了。”
老乔背过身，不知道是否在掩饰自己的孤独。
“送客。”
张三这才发现，乔老板的背影和爷爷很像，只是一个不愿意认命的玩家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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